眼瞧着陶钦平的脸色变来变去,简直比张妈妈恼怒的神色还要精彩纷呈,宁簌不由嗤笑一声,毫无留恋地转身往府内走。

    也不知这么多年,她是怎么眼瞎了才会看上这等无耻小人。

    今日跑过来同她说的这些似有意无意的话,若是她惊惶中不语辩解,届时传了出去,无异是在将她推入火坑。

    她不信陶钦平这般爱面子的人,会不知晓这般后果。

    家丁们得了宁簌的吩咐,个个持杖将陶钦平打了出去。身后是瞧了笑话的众人,陶钦平只觉得自己的脸在火辣辣地疼。

    读书人无异最爱惜自己的脸面,而今日宁簌此举,简直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他一耳光一般,岂能令他不怒?

    周边看热闹的视线投来,陶钦平再也站不住了,恼恨地扭头离去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宣平公府内。

    昨日下了一整夜的雨,这雨大风骤的,院子里栽种的那些郁金香被下人们好生地覆上了油纸,现下天晴,安冬正安排着人伺弄着这些花。

    他从院中忙完,折身刚进屋子里,便一眼瞧见了端坐桌前,捏笔垂眸不知在写着什么的人影。

    安冬登时就急了:“我的好世子,外头都把您和永嘉公主的事儿传成什么样了,您竟还有闲情看书?”

    安冬把从外头抱进来的盆栽置在窗边,见人仍旧一言不发的,他好奇地凑过去瞧了瞧,看见那桌上摆着的书卷时,他又是一愣。

    “世子?”

    江蕴被他唤得回过神,眉心微攒了攒,下意识道:“油纸可都撤去了?”

    那些郁金香本就是从外海移栽而来,格外生得娇贵,怕雨打风吹,又厌阴暗沉闷,一个没能及时伺弄好,便要一一枯萎。

    “都撤走了。”

    安冬应了一声,江蕴待这几株花向来上心,底下人自是不敢懈怠的,只是此时瞧着他提不起兴致的模样,安冬难免担忧:“世子,不若出去走走吧?”

    外头闹得沸沸扬扬,都在传永嘉公主同那宁家姑娘的换嫁之事,虽说世子性子清冷,但出了这档子事,是个人都难免心堵得慌。

    也不怪乎世子这两日越发寡言,看卷书竟也拿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