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解铃还须系铃人的道理,大人这么多年,还未想明白么?”

    “系铃之人倘若还在,又何来心疾?”

    “这便要问大人,这强留下的,到底是谁的执念?”谢衍面上尤带着笑意,字句间却隐隐携了几分压迫感,他慢慢问道:“是东南王宸桉的,还是你的?”

    璀错听着两人打哑谜似的你来我往,只眯着眼打量了谢衍一眼。

    她就寻思着,他好好一个妖族少君,跟着她来下界凑什么热闹。果然是无利不起早——单听他这话说的,他来下界必然是有他自己的算盘。

    不过她也没多计较,两人各有来意,那便搭个伙,各办各的事儿罢了。

    妄邪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,周身灵力波动,带着些阴森森的凉意。

    “你究竟是何人?”

    “替上面办事罢了。”谢衍抬手往上指了指,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,“大人心里想必已经有了答案,不然今日,又如何能放我等活着进来?”

    “灵滩的灵潮已后继无力,隐有枯竭之兆。”说到这,他瞥了璀错一眼,将“常人”两个字咬的极重,“常人兴许瞧不出虚实,大人也要自欺欺人下去?”

    璀错默默白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妄邪的灵力陡然一收,画得再好的美人皮也显出疲态,他叹息道:“是他的执念,又何尝不是我的。跟我进去罢。”

    趁往里走的这个空里,谢衍给璀错传音解释了一番。

    下界不比其余两界,消息一向埋得深,闭塞得很,兼之这事儿说来也算东南王的丑闻,更是得藏着掖着的。

    现任的东南王宸桉,乃是夺了其兄之位。

    约莫五百年前,当时的东南王暴毙,那位东南王是位女子,留下二子一女。有传言是宸桉弑母夺位,后被其兄长反杀,但后来宸桉好端端地出现在人前,传言的后半段不攻自破,但其母是不是丧命于他手,便没人知晓了。

    宸桉为人喜怒无常,却天赋极高,本也没多大岁数,一身修为却精厚,就连鬼王也曾留意过他。

    这样的人若一心想做成什么,哪怕是众叛亲离不得善终,也会做到。

    是以他最终逼得兄长宸翊禅位,他便成了新的东南王。

    后来,宸桉和宸翊的妹妹千澜从某日起便再未出现过,再后来,宸桉也不再露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