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间余笑笑,让他坐下,道:“这一曲,吹时应该更放松些。”

    “我‌还不够放松吗?”闻灯静思‌几许,捏住玉笛的手指动了动,问。

    “是放松了,但还能更放松。”北间余道。

    闻灯试着更加放松,笛音柔和不少。

    待他奏完一曲,北间余说了声“不错”,取出一册书来,递过去:“这段时日来,你修行的都是初阶术法。而雪渊那个地方,也算是个危险之地,你把此书带上,若遇到什么艰难困境,临时学一学,应付过去。”

    这是一本中阶术法书,闻灯盯着封皮看了半晌,眨了下眼:“……我以为您会直接给我‌什么锦囊妙计。”

    “话本看多了。”北间余轻哼说道。

    “没想到您深谙临时抱佛脚之‌道。”闻灯接过北间余递来的书,将后半句话补上,话里藏不住笑。

    北间余一甩衣袖,转头来注视着闻灯,喊了声:“徒弟。”

    “我‌在。”闻灯坐直后背,应道。

    北间余道出二字:“顽皮。”

    炼丹房。

    身披鹤氅、须发霜白的道人推门而入,坐在几案后的步绛玄立时起身,执手一礼,道:“师父。”

    东和点点头,看了眼炼丹炉,鼻翼动了一动,将手一伸,从底下掏出个红薯。他露出笑容,盘膝坐下,剥开红薯皮,尝了一口,赞道:“甜!”

    步绛玄瘫着脸,又喊了声:“师父。”

    “里头还有一个呢!”东和岂能听不明白他的意思,吹起胡子瞪起眼。

    步绛玄不再多言,转身走向闻灯的红薯箩筐,从里面找出个同东和拿的那个大小相当的,丢到炼丹炉底下。

    东和看着这一幕,露出点戏谑神情。

    他不怕烫,很快便吃掉半个红薯。步绛玄为他倒来的茶,他饮了几口,一捋胡须,说起正事:“雪渊里的那棵枯寒草,今年应当长成了。”

    端然坐在对面的步绛玄应道:“我‌会将它采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