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楼事件有惊无险,乔岳却觉得这两日愈发不对劲。
白日里倒还无妨,一到晚间沉沉入睡,当日贺之漾穿纱衣侑酒的场景朦朦胧胧浮现在眼前。
梦中香气缥缈,少年玉簪轻挽,只罩着纱衣的皮肉在烛火中隐约可见,如惊鸿般引人去探。
乔岳走近两步,明知这是梦,心跳却怦然,他伸出手去,却惊觉自己握住的是贺之漾的脚踝!
少年的皮肉一如蹴鞠赛那日细腻弹实,性子倔得让人咬牙,脚踝偏生得小巧白皙,恰好……恰好能被自己扣在掌心。
顺着脚踝一路向上,是少年劲瘦的长腿和……
不,不成,再往上去瞧,自己岂不是登徒子之流?更何况贺之漾和自己同为男子……
乔岳集中心智,强硬逼迫自己从梦中醒来。
深夜,有风在窗外呼啸,一点一点,吹透少年的心事。
乔岳眸中如星子般璀璨的火花渐渐黯下去。
他掀开棉被瞧了一眼,哂笑摇头。
无妨,他只是被梦魇住了。
趁着此时情灭,乔岳利落下床,剔亮烛火,从屉中取出贺之漾的情信,准备烧个干净不留后患。
火焰随着风向簇簇闪动,乔岳似乎又看到贺之漾的笑颜。
握着情信的手掌用力,信纸皱出几道折痕。
明明此时并无情/欲,却依然不舍得这几封轻飘飘的信笺化为灰烬。
只是几封信,为何会牵扯出心底的酸涩。
这种情愫,是不舍和牵绊吧?
乔岳匪夷所思的摇摇头,他有多久没心痛了?
自从母亲自尽,乔家陷入泥沼,又满身泥泞的拼出一条路,他早已习惯漠然旁观世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