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沉默了半响,于云含贝来说这片刻的等待十分难熬,她手心儿出了一层的汗,就像是等待审判的犯人。

    “你就算回来,我也未必护得了你……”

    闻言倏地松了口气,云含贝抹抹眼泪,一骨碌就坐了起来,就是起得猛了,又有点儿晕。

    “你慢点儿……”想要去扶她,却被一把抱住了。

    “宋凤鸣你真好,不如这样,我给你生个孩子吧,冲冲喜也是好的。”

    考虑着这件事的可能性,若是有了孩子,她或许余生就有指望了吧,而陛下仁厚,也不会亏待她们母子,总比再去受旁人的气好。

    “好不好?好么?”扬起小脸盯着他,含情脉脉,又可怜巴巴。

    男人的手终是落在了她身上,宋凤鸣拥着她,柔声道了一句,“好。”

    暂且应了她,反正在他想出更好的方法之前,云含贝还是待在宋府最舒服。

    夫妻二人和好的消息很快传进了宫里,临湖水榭内,安宁正喂着池子里的锦鲤,她一袭碧色衣裳,脚下围着数十条锦鲤,远远看去赏心悦目的。荀域记得从前在南国的时候,有次她穿红衣服坐在芭蕉叶围着的园子里,扎眼得很,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他总能梦见她。

    就是那个时候吧,他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这个南国的公主,本还嫌弃自己就因为人好看就动心,一点出息也没有,可她总在他眼前晃悠,浑身透着一股傲气,裴祐又极殷勤地惯着她,勾得人心里烦得很。

    不自觉地就愿意多见见她,这一世安宁有哮症,所以戚长安也就没怎么逼着她去学堂,而她想躲着他,便更不愿意去了,不像从前,日日都能看得见。

    荀域每次都是第一个走,却总要在御花园磨蹭一会儿,待她打发了裴祐过来的时候,正好能与他“偶遇”。

    一次两次之后,二人便愈发熟络了。她脾气差,总是能气着他,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邪,每次气着气着就不气了,反而又惦记起她的好来。

    她会把自己宫里的好吃的拿给他,告诫宫里的人不许欺负他,那些他明明都应付得来,可还是享受被她护着,也渐渐习惯被她欺负。

    阿爷常说,人心赤诚最为重要,她性子单纯,虽有不懂事的时候,对人却没有恶意。

    剧烈的咳嗽打断了男人的思绪,荀域停下来,扶着栏杆缓了一会儿,田心想要扶他,却被制止了。

    “陛下……”

    “无妨。”他大概知道自己如今是怎么一回事,像宋凤鸣一样,无独有偶,不会是“风寒”了。

    宫里的太医查不出,便叫巫医来查,总会有办法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