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很好,娴妃娘娘最好此刻进去,给陛下出出主意,若万一人找不回来,咱们该如何善后。”言毕,高大的男人走入夜色里,很快就不见了。

    安宁一夜都没睡好,这地方太冷了,沈穆自己躲在里面背风的地方,却把她留在了风口。

    她埋怨他吧,对方居然还振振有词,说谁叫她不过去睡的。

    不再理她,安宁默默跟在他身后,两人也没有骑马,就这么溜进了城里。沈穆打算买点儿干粮带在路上,待他们到了西凉,北国的官兵可就拿他没办法了。

    安宁瞧着城里四处都贴着逮捕令,上面画着自己和沈穆的样子,来往的兵士个个儿表情严肃,想来她丢了这件事在荀域看来应该挺严重的。

    可现在她被沈穆逼着换了男子衣服,束了头发,又抹了点儿泥在脸上,和画像上的女子差得实在有点儿多。且对方也变了装,他扮成了一个驼背的老翁,抱着头巾,留着白胡子,看上去虚弱又普通。

    只有安宁知道他力气有多大,握着自己的手一直没松开,表面看上去是她扶着沈穆,其实就是沈穆钳制着她。

    东西都是他入城前从附近的庄户偷来的,那户人家里有个瘫痪在床的老人,他将人家胡子剪了大半,又往后背塞了好几件衣服,临出来时还告诉她,路上换洗用。

    两个人来到了黑市,安宁的那些首饰只换了不到二十两银子,连原价的一半都不到。

    “太少了。”见他拿了钱出来,她提醒他莫不是被骗了。

    “你这些都是赃物,能换这点儿就不错了。”

    哼了一下,他跟自己怎么不能那么好说话。

    “走吧,现在去问问你值多少钱。”继续拖着她,七拐八拐地走到一处陋巷里,安宁纳闷儿他到底是哪儿的人,怎么对这儿的路这么熟悉。

    “你多大?”转过头问了一句,沈穆想着一会儿好跟人介绍。

    “快十六了。”偏过头去,没好气地回应着。

    “跟我妹妹差不多。”

    等人来的时候,安宁扯了扯他的衣角,“你今天不卖我对不对,就是来问问。”

    “嗯,不卖。”

    “大街上都是逮捕令,你在这儿卖我不好出手的。”怕他骗自己,安宁又说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知道了,有人来了,别说话。”